(這篇拖了三個多月,還是沒寫完,先放上完成的部份,否則不知何年才得見天日?:b)為了今年2/15-18舉辦的北美數鳥活動,我跟狐狸選擇在加州東南角的Imperial Valley露營兩個晚上,幫忙調查這個區域的鳥況。三天下來我們在8個定點紀錄共77種、近萬隻鳥兒,被千鳥齊飛包圍時,心中並未泛起激越的豪情,也沒有為己身的渺小感慨嘆息,而是在天地自然的永恆廣袤間,找到了久違的安心自適。


[耐旱的牧豆樹有著梵谷灼熱的線條,是此地在成為農業區前隨處可見的灌木]

荒漠、滄海、桑田之間

Imperial Valley南與墨西哥接壤,東邊則是亞立桑納州,原本是乾熱的沙漠,零零星星散佈著耐旱的牧豆樹(Mesquite),直到40年代,All-American Canal這個世界最大的灌溉渠道開闢完成,由東邊引進科羅拉多河的水源之後,這裡就變成了美國重要的農業區之一。因為緯度低,美國人在冬季能吃到的本土生菜沙拉,都是在此地生產的。

不過,苜蓿才是Imperial Valley冬季最廣泛種植的作物,因為耐乾、生長快速、能量轉換效率高,又能幫土壤補充氮肥,在農田常會以苜蓿輪耕,收割後當成新鮮飼料,或曬乾變成乾草料販賣。看見這裡一望無際的苜蓿田,不難想像為何加州是美國最大的苜蓿產地,而美國是世界最大的苜蓿產國。


[苜蓿是Imperial Valley的重要經濟作物]

但吸引我們到Imperial Valley做數鳥活動的主要原因,是Imperial Valley東北邊的內陸鹹水湖Salton Sea。這個廣闊如海的「湖」面積超過900平方公里,從衛星照片上很容易找到,形狀像顆腎臟。湖的東南角是一個國家自然生態保留區(National Wildlife Refugee),因為正好位於太平洋候鳥遷徙路徑(Pacific Flyway)途中,除了有上萬鷗鳥、水鳥在此棲息,冬季還有數萬雁鴨過境停歇。至於這個巨大的鹹水湖如何形成,又是另一串精彩的故事,等最後再來慢慢講古吧。

內陸難得的鹹水濕地,加上周圍的農田、沙漠與淡水濕地,豐富的棲地環境讓Salton Sea變成著名的賞鳥天堂,共紀錄到380種以上的鳥類,是西部所有自然保留區最多,其中不乏稀有種類,像是美國特有種保育類的白鵜鶘(American White Pelican)有3分之1的族群在此地棲息。





[這次賞鳥之旅的定點,點下可連結Google互動地圖觀看鳥種清單]

除了以前已經去過好幾次的Salton Sea保留區,我們這次還探了賞鳥雜誌推薦的其他定點,路途中如果發現不錯的點也會臨時停留。因為想試玩Google Map的新功能,就做了一張地圖(上圖),整理各點紀錄到的鳥況。我們活動的區域大致在Brawley, El Centro兩個城市(黃色圖釘)與Salton Sea之間,照片裡很明顯可以看出湖、農田與沙漠等地貌。

藍色與紅色的泡泡是8個賞鳥點,依造訪的順序編號,1號到3號是Fig Lagoon, Finley Lake與Ramer Lake等三個淡水沼澤,4號是藻類養殖場與農田,5號是農田與灌溉池塘,6號到8號都是位在Salton Sea保留區的鹹水沼澤。點地圖的連結就可以用互動式地圖看紀錄清單。

鳥與人之間

在不同的棲地間來去,紀錄到的鳥種也有很大的差異,白天在農田裡常見紅翅黑鸝(Red-winged Blackbird), 草地鷚(Western Meadowlark)大尾擬椋鳥(Great-tailed Grackle)在田埂附近啄食,或在電線上排成密密麻麻的五線譜,這三種中小型鳥類都是既多話嗓門又大,歌聲又帶有金屬音,所以數目一多就吱吱喳喳震耳欲聾。農田也是灰澤鵟(Northern Harrier)紅隼(American Kestrel)紅尾鷹(Red-tailed Hawk)等猛禽喜愛的棲地,田裡橫行的鼠輩是豐盛大餐,紅尾鷹也會捕食其他小鳥。在這裡也常看到牛背鷺(cattle egret)白面鹮(White-faced Ibis)大杓鷸(Long-billed Curlew)等大型水鳥數十或數百成群在田間活動,灌溉池塘裡還有反嘴鴴(American Avocet)高蹺鴴(Black-necked Stilt)


[台灣常見的牛背鷺在此是外來種,常在農田聚集]

這一帶想要露營算是挺方便的,除了Salton Sea周圍的沙灘上有幾個露營區,靠近Brawley的幾個淡水沼澤也都可以露營,可惜環境並不怎麼怡人。我們第一晚選在一個state park,跟幾百隻乳牛相隔一條馬路比鄰而居,一陣陣哞哞聲伴著牛便便的味道「薰風襲來」,雖然半夜有大角鴞(Great Horned Owl)呼~呼~地安慰我們(還是他也努力想把臭味吹走?!),早上起來我們還是立馬決定要尋覓新的紮營點。

到了當天賞鳥行程第一站的Finney和Ramer Lake,發現可以在水邊露營,又離馬路比較遠,清幽許多,雖然還是逃不出乳牛的勢力範圍(這個地區的牧場實在又多又廣),至少不是直接處在下風處,所以二話不說就選在水畔一棵tamarisk樹下紮營。深晚聽到好幾次coyote的呼喚,每一次都讓在岸邊睡覺的白冠雞(American Coot)騷動個幾分鐘,偶爾風起時會聽見水波在倒木間拍打迴盪,草叢裡沙沙的聲響不知是兔子還是老鼠....


[在水邊紮營,一旁的tamarisk正在開花]

晨光乍現,幾千隻紅翅黑鸝(Red-winged Blackbird)立在一支支水邊蘆葦上放聲高歌,用喧鬧明亮的笛音喚醒整個沼澤,等他們一批批起飛向農田離去,雙色樹燕(Tree Swallow)便接著滑翔而至,貼著樹梢、水面穿梭巡繞,藍綠光澤在陽光下閃動,分不清是樹燕的羽翼翻動,還是湖水粼粼。我們沿著岸邊緩緩步行,沼澤鷦鷯(Marsh Wren)的清亮歌聲一路相隨,還聽見一隻黑臉田雞(Sora)響亮的共鳴,沼澤清晨的繁忙景況,不亞於都市上班時間的緊湊,卻多了活力與愉悅的氣息。

這兩個淡水沼澤冬季開放狩獵雁鴨,夏季則可以釣魚,大部份的人都是開著RV露營車前來,湖邊每個營地也都設計成停放一台露營車的大小,我們是這個晚上在Ramer Lake唯一開著小車搭帳篷露營的人,大概也是唯一的賞鳥客。我們還另外造訪了已經劃為保留區的Fig Lagoon,在幾個淡水沼澤看見的候鳥不算太多,都是琵嘴鴨(Northern Shoverler)小水鴨(Green-winged Teal)棕硬尾鴨(Ruddy Duck)等常見種類,留鳥則有鷺鷥(三種)、鸊鷉(四種)、白冠雞(American Coot)紅冠水雞(Common Moorhen)等。


[日落前隨風搖曳的蘆葦,有宋徽宗瘦金體的俐落俊秀]

[To Be Continued...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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